第(1/3)页 胡惟庸重新拿起那本青色封皮的奏折,缓缓翻开。 里面蝇头小楷写就的弹劾条款,一条条,一桩桩,清晰而刺目。 虽然措辞还算克制,没有直接攀扯,但所列事实若被查证,足够赵文彬、王顺之他们掉几次脑袋了。 而他们的脑袋掉了,会牵扯出什么? 胡惟庸闭上眼睛,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张张面孔,一条条利益链条,一笔笔见不得光的交易…… 不行,绝对不能让他们查下去! 至少,在陛下回京之前,在自己准备好一切之前,绝对不能! 可是,怎么阻止? 压下这些奏折? 以他监国的权力,倒是不难。 但徐达那边既然动了,就绝不会只递这一份。 压得了一时,压不了一世。 反而会显得自己心虚。 除掉上奏的人? 风险更大,更容易激化矛盾,引来更激烈的反弹。 徐达不是刘伯温,动他的人,等于直接宣战。 那么……除掉问题的源头?让这些被弹劾的人消失,或者让他们把所有罪责都扛下来,彻底断了线索? 胡惟庸的手指在奏折上轻轻划过,眼神幽深。 这或许是个办法,壮士断腕。 赵文彬、王顺之这些人固然有用,但比起自己的大局,他们是可以牺牲的棋子。 只是,这样做,损失不小,而且……徐达那边会就此罢手吗? 他这次出手,是警告,还是决战? 各种念头在脑海中激烈交锋,权衡着利弊得失。 他发现,自己看似权倾朝野,可面对徐达这样根基深厚,几乎无懈可击的对手,竟然有种无处下手的憋闷感。 硬碰硬是找死,退缩妥协则可能步步被动。 就在他心绪烦乱,难以决断之际,书房的门再次被轻轻叩响。 胡惟庸眉头一皱,强压下心头的烦躁,沉声道:“何事?” 门外传来管家小心翼翼的声音:“相爷,有您的密信,从北边来的,加急。” 北边? 胡惟庸心中一动。 如今他口中的北边,多半指的是新都北平方向,或者与北疆相关。 难道是北平那边安插的人有消息了? “拿进来。” 他整理了一下神色,端坐好。 管家推门而入,手里捧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普通信封,火漆是暗褐色的,图案也很寻常。 但胡惟庸一眼就认出,这是他与北平某个秘密渠道联系的特定方式。 他接过信封,挥手让管家退下。 待书房门重新关紧,他才迅速拆开火漆,抽出里面的信笺。 信笺上的字迹有些潦草,显然书写时颇为匆忙,用的也是他们约定的简化密语。 第(1/3)页